(想来这也可以算是galgame来着)
关于我上大学这件事,还要从一个游戏说起。
彼时也,2005年春。难忘的2001年已是遥远的回忆,而命运的2007年还要等两年才会降临。然而距今日,凡十一年矣。
在2005年以前,我对大学几乎没有概念。我家附近倒有一重点院校,在2001年夏天简单观花览了皮毛,但毕竟对大学的精义毫无所知。在我的整个初中时代,不仅毫无方向感,而且不知道自己无方向感。只是在03年春,FLMS老区南楼,见到高三考生桌子上摞成街垒的书,“嚄!高考!”除此之外,高考于我无干系。稍后,便知道大学的好处是可以投身政治运动,但振臂一呼赢粮影从这类场景不可复制,且夫我们这里自古科举不振,没有学术氛围可言,不仅谈不上文化积淀,甚至好学校也没几个,这造成我打小对大学缺少感性认识。勉强与大学扯上关系的便是小学时候去工大的礼堂看电影。每每列队唱歌,数分钟可达。计有一个小孩在塔吊上决斗的;木马运动员保护熊猫的;两个小孩和一条狼狗智救小孩甲他爹——一个卡车司机的,而这次是在放映交通安全片子之后;《离开雷锋的日子》;《巫师的骗术》,其间用松香粉自制火焰喷射器这类事情,对小四年级男生来说,很能提供一些胡思乱想的原料;最后一次大约是01年夏,我记得很清,叫《童年的风筝》,虽然那时候我的民族主义思想已经萌发,而片中亦有击毙日伪的镜头,但我满脑子都是《红色警戒2》,无心观影,到处乱窜。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外面如潮的欢呼,出来方知片中击毙一个汉奸。但高潮过后逐渐步入伤感,最后沉重落幕,学生时代的第一次毕业亦随之降临。
而工大多年来便一直是这般模样,小学期间,每逢周五我们放学总要跑去玩一会儿,现在想来竟比我的母校更亲切。2000年春,我和诸位死党在这里见了一个书摊,跑去装模作样的看,我也看了点高尔基的《童年》。还曾跑到球场上看人踢球。向南,校园、城市公园及马路环绕间,圈着一大片空地,无数汽车和三轮车弃掷逦迤。从苦楝树爬上墙头,满眼是巨大的报废长途客车和铰接式六轴大公共锈迹斑驳的车体,玻璃碎裂,仿佛史前动物不朽的遗骸,后来我在Fallout2里面重温了这种感觉。而大堆的三轮车层层码着,排列紧凑,布满尘土而又古旧地看不出原色,照例爬满了葎草,仿佛盘古劈裂天地以来就是这般景象。每每在夕阳下的热风吹拂的傍晚,一片沉寂的废车场中央,有两棵榆树之类不高不矮的,虽然孤零零的,但绿而且茂密,常有乌鸦长嘶。这大约是99年的事情。
言归正传,2005年春天,我正在读高一。大约是中二之类的缘故,我在中考中拿到了一个狗啃屎的分数,卷铺盖从全国前茅的初中滚蛋去了在市里也不怎么样高中,并且继续浑浑噩噩。在我对未来毫无打算且不介意自己没有打算的时候,《工大历险记》,这个本科在校生自制的简陋游戏为我展示了大学生活的美好图景:寝室生活,食堂,社团,文化活动,江湖......总之,看起来,考上大学是解救人生于无聊青春的唯一途径,要考大学的愿望终于在高一年级的末尾扎下根来。在此之前我对大学仅有的幻想是2000年,脑补架空了一个从小学到大学的巨型一贯制学校,之后便逐渐迷失在糊里糊涂的少年生活中。不管怎样,梦想,决心,野望,终于有了第一个可靠的支撑点,加之即将到来的文理分科的有力驻锄,我终于有了足够的信心与决心将我余下的两年高中生涯投入我热爱的文科领域并且大干一通了。这一切便是2005年春天的转折点。
作者: 浩浩洪流(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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